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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儿所的这些社工,如何在医院中陪伴孩子、家长共渡难关
身穿白大褂,却不是医生或护士;专职做社工,却不在社区办活动。作为首都儿科研究所的医务社工,90后大男孩乔踔总要不厌其烦地向患儿和家属介绍自己的身份。尽管会被拒绝,甚至被误解,但他还是希望通过专业方法,让患儿在治疗中少一些抗拒和抵触,也让家属在陪护时多一些温暖和支持。
事实上,越来越多像乔踔一样的医务社工正在陆续成长起来。根据市卫生健康委等六部门共同印发的《关于发展医务社会工作的实施意见》,2020年至2022年,将逐步在全市医疗卫生机构推进医务社会工作。到2025年,实现全市医疗机构医务社会工作全覆盖,服务体系基本完善。
医务社工之友
破冰
“话疗”帮孩子找回勇气
虽说是社工专业科班出身,但在2019年来到首儿所实习前,乔踔对医务社工的了解也十分有限。“医务社工在国内还处在刚起步的状态,大家对这个角色比较陌生,如何迈出第一步是个很大的挑战。”乔踔意识到,前期与服务对象建立关系,离不开医护人员的牵线搭桥。
七岁的小女孩彤彤就是这样走入他的视野。因罹患再生障碍性贫血,彤彤接受了骨髓移植手术。入住无菌仓期间,因为有妈妈的陪护,彤彤状态一直还算平稳。然而,临近出仓时,妈妈突然发烧,不得不提前离开。当天晚上,第一次独自留在仓内的彤彤哭了整整一宿。
在那以后,彤彤开始出现应激反应,半夜经常哭闹。再来医院时,情绪也异常激烈,甚至用头撞墙,刚到一天就要求回家。面对抗拒治疗的孩子,彤彤妈妈倍感无助,只好在医护人员的引荐下找到乔踔。
从彤彤妈妈和医护人员那里详细了解治疗过程后,乔踔初步判断,孩子当前的反应很可能是因为生病本身造成生理上的痛苦,漫长的病程中格外需要妈妈的陪护,而那天意外与妈妈分开,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分离焦虑,进而对治疗感到恐惧。
“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要引导她把这样的情绪表达出来。”乔踔观察到,彤彤平时喜欢绘画,“虽然没有正式学过,但她的画可以传递很多小心思。”于是,乔踔给彤彤送来画笔和本子,“她没有拒绝,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一天中午,乔踔找到彤彤进行“话疗”。从最感兴趣的绘画聊起,彤彤一点点敞开心扉。“我特别惊讶,一个七岁的孩子思路如此清晰,记忆力也很好,跟我分享了很多她印象深刻的瞬间。”不知不觉中,彤彤和乔踔聊到了那天晚上的经历。
“她主动说起自己这几天表现不是很好,总是哭闹,我就问她,那天没有跟妈妈在一起,是不是特别害怕,她点头说是。我就告诉她,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会哭闹。毕竟还很小,自己在里面睡确实会怕。”听了这番回应以后,乔踔发现彤彤的身体不再紧绷,而是慢慢放松下来,主动聊起更多心里话。
一个多小时过去,乔踔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后来在彤彤的笔下,医生脚踩病毒,手里还拿着针,可以看出她对治疗有了勇气和信心。”送彤彤出院时,护士也惊喜地发现,小姑娘主动上前跟大家打招呼,变得开朗很多。
在乔踔看来,医务社工虽然无法改变孩子患病的事实,但可以通过专业方法,帮助孩子调整情绪,从而更好地配合治疗,“这些看似无形,但带来的变化会很大。”
守护
“共情”陪家长挺过难关
小雅身上的变化,便让乔踔意想不到。由于患有横纹肌肉瘤,小雅需要反复来医院就诊。“孩子十一二岁,正处在敏感时期,一开始并不了解自己的病情,家长也只说没多大事儿,就是来输个液而已。”治疗期间,小雅看到自己的头发一天天掉落,情绪随之变得很不稳定,对医院的排斥心理也越来越严重。
得知情况后,乔踔一手拿着绘本,一手揣着小熊走进病房。借小礼物拉近距离的同时,他尝试从细微之处读懂小雅的内心。“对于大一点的孩子来说,不能只是简单地投其所好,还需要充分挖掘和发挥他们的特长,让他们找到自己的价值,这也正是社工里面经常提到的优势视角。”
考虑到小雅的妈妈是绘画老师,而小雅在绘画方面也颇有天赋,乔踔便邀请她参与到绘画课程的设计中来,尽可能激发和调动她的积极性。小雅用铅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些线稿,志愿者进行简单修饰后,制作成涂色模板,供术前等待的孩子们使用。“我们把大家认真涂色的照片发给她以后,她特别有成就感,整个人好像被点亮了!”
元旦前,小雅再次来到医院,特意带了一个拉杆箱。里面都是牛年的挂历,还有好多彩笔,到了医院,母女俩还没来得及收拾床铺,就拿着这些挨个分享给同病区的其他孩子和家长,大家都给她竖大拇指,医护人员也都很感动,没想到她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跟着母女俩派送礼物时,乔踔发现小雅的身体其实很虚弱,中间还需要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会儿。“最近复查的时候,她的病情有所恶化,家长的情绪波动比孩子更大,我们也在根据实际情况动态评估,及时调整服务策略,给家长提供更多心理支持。”
乔踔明白,相比起孩子来说,想要走进家长的心里更不容易。“面对孩子罹患重病的情况,大多数家长都是自己先慌了神儿,对外界的戒备心也很强。”回忆起最初与小雨妈妈认识的那段经历,乔踔至今感慨良多。
12岁的小雨因突发脑溢血,术后一直昏迷不醒。妈妈不能进去陪护,只能在监护室外等候。“她没心思理我们,也顾及不到自己的状态,甚至不吃不喝,一直在墙边发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也会垮掉。”乔踔一次次伸出援手,一次次遭到拒绝,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四五次之后,对方终于开口说话,我们就聊起孩子的过往,用‘共情’的方法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一个多月的陪伴,让小雨妈妈的心态平和了许多。“转院之前,她还专门跑到办公室来表示感谢,说希望把我介绍给另一位家长。”乔踔感到很欣慰,“最难的时刻她挺过来了,这样才有能力去照顾孩子。”
探索
“医务社工之友”壮大队伍
“除了个案服务以外,我们还会开展小组活动,链接社会资源,从多个方面为患儿和家属提供帮助和支持。”首儿所社会工作部主任杨学静谈到,首儿所从2017年起探索推行医务社会工作,已经在临床科室完成上千名困境患儿救助帮扶,受益患儿上万人次,但目前仅有三名专职医务社工,力量远远不够。
医务社工为患儿开展小组活动
“疫情期间,由于医院实行封闭式管理,外面的志愿者无法进入,就需要从内部发展壮大,‘医务社工之友’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刚好也与‘天使安宁’心理志愿服务项目的初衷不谋而合。”据杨学静介绍,“医务社工之友”是一支以医务社工为主导,医务人员广泛参与的服务队伍。经过科室推荐和个人自荐,共有来自22个科室的40名医务人员加入,培训考核合格后,于2月5日正式上岗。
“项目实施过程中,还会邀请业内专家进行督导,通过服务案例的分享和交流,让大家更好地掌握相关知识和技能。”杨学静相信,“医务社工之友”队伍的建立将会对医务社工和临床科室沟通对接,及时发现和处理患者的非医疗问题起到积极作用,从而为更多患儿和家属提供人文关怀,促进医患关系和谐。
医务社工实习生交流分享
“此外,我们也不能忽视在医务社工方面的人才培养。毕竟按照规划,本市医疗机构将在2025年实现医务社工全覆盖,人才缺口亟待填补。”杨学静坦言,医务社工具有较强的专业性,需要掌握一定的医疗知识,现阶段高校开设的课程与实际工作要求还存在一定差距,有必要加强实习阶段的带教指导,“我们会鼓励前来实习的大学生参与服务对象的档案管理,从基本信息到每次服务的具体过程、专业反思和成效评估,都要随时记录,在复盘的过程中总结经验,不断成长。”
(文中患儿为化名)
责任编辑:孙彩丹
文章来源:http://team.swchina.org/socialwork/2021/0301/38408.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