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通社工：一支新兴力量的成就与烦恼

昭通市社工孵化基地 文/台文，图/石声明

社工中国网消息：11月14日上午，昭通市鲁甸县龙头山镇中心卫生院里穿梭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没来得及和记者打招呼，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护理部主任、医务社工刘桂昌就被一位家长拉走，帮助填写孩子的体检表。

（云南省委组织部《云岭先锋》杂志社主编杨梅（右一）、记者台文（右二）在鲁甸县龙头山镇安家寨少强社工站听取社工甄选丽汇报工作）

为地震孤残儿童开展免费体检，是由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泽青医务社会工作站承接的 2015 年度李嘉诚基金会鲁甸地震社会工作服务项目之一。“通过这个项目，我们打算依托龙头山卫生院培养驻点社工和当地乡工。等条件更成熟一些，我们还想把地震恢复病人和五保老人也纳入服务范围。”刘桂昌说。

杨梅（左三）、台文（左一）在鲁甸县龙头山卫生院采访泽青医务社工

“今年我们在省民政厅的支持下共整合李嘉诚基金会鲁甸地震社会工作服务项目资金和市级福彩公益金230万元（其中李嘉诚基金会200万元），在全市实施 19 个灾害社会工作服务项目，内容包括社区服务、社工人才和组织建设、医务社工服务、专家督导评估等，全部由昭通市民政局按照政府购买的方式和程序组织招投标。10 月份招标刚刚结束，全市社工组织都有了承接项目。”昭通市民政局副局长何平介绍，“昭通社工发展很快，作为政府职能部门，我们要引导呵护，但又不能大包大揽。所以现阶段我们尽力帮助他们协调资源和项目，一方面让大家能够生存下来，更重要的是让这些新生的队伍能够通过项目实施得到锻炼，更快地成长起来。”

抓住契机迅速成长

2014 年 8 月 3 日，鲁甸县发生 6.5 级地震。地震发生后，国家民政部组织了北京、上海、广东、四川及中国社工协会等 5 支专业社工队伍进入震区开展工作。“这是国家民政部第一次大规模组织专业社工队伍进入灾区参与灾后援建。那时候昭通市才成立不久的几支社工队伍，也立刻投入到灾后援建的工作中。在抗震救灾和灾后重建的过程当中，专业社工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何平说。作为新生的队伍，昭通社工跟随来自北京等地的专业社工队伍，边学习边开展工作，在实践中获得了很大的锻炼和提升。

台文（右二）在昭通市社工孵化基地听取昭通市民政局副局长何平（右一）介绍情况

更重要的是，在共同工作的过程中，社工组织和昭通市各行政部门在救灾与重建、资源整合及社区治理等多个方面开展了实质性合作，而普通群众对社会工作的认知度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刚开始，老百姓见到社工，都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后来大家也就习惯了‘哦，社工是来帮助我们的。’”昭通市惠民社会服务中心社工李仁辉说。

台文在鲁甸县公益之家与正在进行培训的昭通社工合影

抓住这个契机，昭通市民政局通过与中国社工协会沟通，确定了“孵化入手，倡导转型，扶持引领”的基本原则，鼓励和扶持社工组织发展。今年5 月 6 日，筹备近半年的昭通市社工组织孵化基地在昭通市精神卫生中心正式挂牌成立。昭通市民政局印发了《昭通市社工组织孵化基地管理暂行办法》，计划依托孵化基地，每年在全市孵化 8 支社工组织，在 3 年内使每个县区都有 2 支以上社工组织。

针对全市社工人员少、专业化水平不高等问题，孵化基地将工作重点放在社工组织和人员的培训提高上。除了组织开展各类社会工作专业日常培训外，孵化基地还从民政部、香港理工大学、云南大学等各类渠道邀请专家对社工人员进行培训，并组织社工团体负责人和社工代表到广东、四川等地学习先进的社会工作经验。

“市民政局不仅给我们拨出办公场地和培训场地，还帮助我们协调各方面的资源资金、组织邀请专家来对社工组织和工作人员开展培训，支持力度是非常大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的发展也非常快，原本计划是每年孵化 8 支社工组织，但今年孵化的数量已经超过了 10 支。”昭通市社工组织孵化基地主任石声明说。

与行政化治理形成互补

“通过参与 8·03 抗震救灾，也让我们行政部门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行政化手段始终有无法覆盖的角落，专业社工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何平说。

作为一名民政干部，何平非常了解基层工作的难度：“基层工作人员数量少，但管理的面广人多。在这种情况下要求他们满足每一个群众的所有需求，照顾每一个群众的所有情绪，显然是不现实的。”在实践中，他发现行政化手段无法顾及的地方，也正是最适合社工发挥作用的地方。

杨梅（中）在鲁甸县龙头山镇安家寨少强社工站采访

在龙头山镇小寨安置点，记者见到了昭通市少强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服务中心驻点社工甄选丽。她系着围裙，刚刚给几位老人送完豆浆：“安置点上有几位老人在地震中丧亲，年纪大又没有人照料，有的连收入来源都没有。我担心他们营养跟不上，就想着磨豆浆给他们喝，补充一点蛋白质。” “你看，这就是专职社工的优势，他们可以把服务做得非常具体。”石声明说。

现在，少强中心在小寨安置点共有两位驻点工作人员，小甄和同事的工作内容包括定期走访安置户、失孤儿童陪伴、受灾群众心理安抚等。“参加了云南连心中心的项目培训，我觉得我们的工作还可以再拓展一下。我想发动我的大学老师和同学们周末到这里来做志愿者，给安置点的孩子们开一些兴趣小组。”甄选丽说。

震后的1年里，昭通市安然公益事业联合会在地震灾区开展了6个项目，涵盖助学、老年人关爱、特困和孤残家庭帮扶以及儿童日间照顾等内容，工作重点逐渐转向了社区和生活秩序的重建。“按照居民不同的需求，我们的帮助重点也有所不同。有的需要解决孩子上学的交通费用、有的需要找到稳定的收入来源，我们有针对性地开展项目，尽量帮助大家解决问题。”安然公益灰街子项目负责人刘昌伟介绍，不久前，他们开展了一个自创项目，针对群众重建资金压力大的问题，由安然公益出面，联系了昭通当地的几家会员企业，与企业协商，以较低的价格向灾区群众出售建材：“项目效果还不错，平均下来每户可以节约建材成本 1500 ～ 2000 元，老百姓很欢迎。”

杨梅（前排右二）、台文（前排右三）在鲁甸县龙头山镇灰街子听取安然社工刘昌伟汇报工作

一方面是群众的接受和认可，另一方面，社会工作的发展甚至也反过来促进了当地行政部门对职能转变的思考。何平最近就打算在民政系统中倡导民政工作方式由“2.0”向“3.0”转变。“我们说‘打通服务群众的最后一公里’，这需要政府、市场、社会三方协作。这其中政府应该做的是搭建好服务平台、制定好游戏规则，向社会组织开放更多的公共资源和领域，让他们来发挥作用。”何平说。

后续发展仍面临挑战

“今年我也参加了社工师的考试，差了几分，没有通过。”李仁辉有些羞涩地说。持证上岗，是何平对这些专职社工的中短期要求。截至目前，全市已有 67 名注册社工师，但仍然达不到何平的预期。他希望在 3 年内，保证每一支社工组织都有 6 名以上持证社工。为了鼓励社会工作人员取得专业资质，昭通市民政局还针对成功取得社工师资质者出台了一次性奖励及考试期间差旅费补助等一系列奖补措施。

台文在采访鲁甸地震灾害社会工作服务项目首期培训班培训实况

“社会工作的核心力量是人才。社工是承接政府职能转变的一支重要力量，目前全市在空巢老人、留守妇女、留守儿童服务以及养老、助残、安置帮教、戒毒康复、心理调适等领域，都开始有社工介入。社会对专业社工的需求很大，这就要求我们尽快建立起一支知识化、专业化、规范化的社工队伍。”何平说，“今年，巧家县有一位副县长带头参加了考试，并且取得社工师资质，这对其他的从业人员会是一个很好的示范。”

杨梅（左一）在鲁甸县龙头山镇安家寨社区看望留守妇女制作的刺绣作品

对于这些新生的社工组织来说，不仅面临建设专业化队伍的挑战，还面临队伍不稳定的问题。“像惠民这边，有的人来一两个月就走了。”李仁辉说。“这是目前全市社工组织当中普遍存在的问题。就现阶段来说，社工这个职业收入水平比较低，但工作量又非常大，没有一点奉献精神确实比较难坚持。”石声明说。为了引导人才进入社工队伍，孵化基地与各县区组织部门衔接，由组织部门从落选和任期届满的大学生村官当中择优向社工组织推荐。“我现在的助手岳雪梅，就是组织部门推荐过来的，非常优秀。”石声明说。

资金紧张，这也是在采访过程中不同的社工组织都会提到的一个问题。“现在每个项目服务期一般是 10 个月至 1 年，项目资金一般是 10 万元。我们在实际工作中，资金是很紧张的。像组织这样规模比较大的体检活动，还要免费提供孩子的餐食，开销比较大。有的项目我们都是自己贴钱在做。”刘桂昌说。

泽青医务社工在龙头山卫生院免费为儿童进行体检

此外，如果承接的是公益性质项目，项目经费中并不允许列支工作人员工资，社工组织还需额外支付人员报酬。为了支撑机构的运转，不少社工组织和项目的负责人都身兼两职——刘昌伟是滇东北律师事务所的执业律师，少强中心的项目负责人蓝剑也另有一份固定职业。

“目前面临的一些困难，我们想方设法来克服，尽量为社工的发展创造有利环境。社工组织自身也要尽快找准定位、学习提升，跟上社会发展的脚步。”何平说。

文/台文（云岭先锋杂志社采编一部副主任）

图/石声明（昭通市社工孵化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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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姜妍

文章来源：http://team.swchina.org/style/2015/1130/24568.shtml